“清神阁”杯获奖作品赏鉴——《岩中“沧桑”》

发布时间:2015-07-23    热度:

 

 岩中“沧桑”
    人在草木中,为“茶”,草木在岩石中,则为“岩茶”了。
一叶丹山,一缕碧水,是经典的武夷;一叶叶丹山,一缕缕碧水,是舒展着的武夷。那么,一株株岩中茶树呢?是武夷,这首蓬勃诗篇中,刚劲的标点?是武夷,这幅盎然画图上,沧桑的落款?
不知怎么地,一脚踏入武夷山,看到那一面面丹崖,首先想到的就是“大红袍”,大红的“袍”,在风中飘动,就是这种崖壁的颜色吗?初看暖眼,再看则暖心了。这样想着,仿佛有一朵云霞,轻轻栖在坡崖,在石块间,被草木一浸,翠绿成一株“大红袍”;又仿佛有披着一袭“大红袍”的仙子,在峡谷间,静静一晃,落成一株“大红袍”。
武夷山间多岩石,土层浅,长不出高大的树木。只有茶们,零散地生着,低矮地长着,在悬崖峭壁间,抱紧仅有的一点土壤,顽强地展示着生命的力量。因为石块或者其它草木的阻挡,它们也不能大大方方地享受阳光。茶人说,恰好因为有阳光而不能直接照射,成就了岩茶独特的品质。这独特的品质是什么呢?是默默流淌在叶脉间的,那一道道温和的阳光吗?
武夷岩茶,乌龙茶的一种,乌龙茶中的极品。有红茶之甘醇,茶汤为橙黄色,不像绿茶,蕴着太烈的阳光,比之红茶,包含在叶中的“阳光”,则要更清新一些。
怎么看,武夷坡崖间的茶树,都像一只只雄鹰,在凌空飞舞。但当云雾起时,这些茶树,便温柔成仙子了。总感觉管着云雾的仙人,喜欢与茶树一起,住在峡谷间,每天都把一山洞一山洞的云雾,赶往草木中,久聚不散。弄得茶仙子天天顶着一头雾水,在云雾中沐浴,连近处青山的容貌,也看不真切。但茶人说,正是这样的云雾,这样的湿度,成就了岩茶的“与众不同”。
难怪杯中的岩茶,水雾久久不散,它要把山中岁月再酝酿一会儿,要让朦胧的“风情”更朦胧一些,以便留下更长的回味吗?茶水入口甘甜,再浓,也不苦涩,山间多是好空气,哪来苦涩的“记忆”?
但雾气也有散去的时候,这时,茶树便可以在风中,笑着看那些芳邻的亲切面容了,或者和那些芳邻聊聊静好的岁月了。真的是芳邻,它们和茶树一样,在高处低矮地生长,竭尽全力怒放天天向上的生命,比如桂花,比如杜鹃,比如四季兰,比如菖蒲……它们散发着或浓或淡的体香,空气中萦绕着或浓或淡的清香。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近芳香者芳香。处久了,茶叶便也成了芳香的茶叶了。
武夷岩茶,有绿茶之清香。这清香,如桂花,如杜鹃,如四季兰,但非桂花,非杜鹃,非四季兰……这香味,经得起久泡,水淡了,余韵犹存。她成了芳香的人儿,是因为岩茶喝多了吧?
一些茶树是野生的,另一些茶树则是人工种植的。武夷茶农,常利用岩凹、石隙、石缝,种植“岩茶”,像一只只“盆栽”,布满视野,“非岩不茶,岩岩有茶”。这茶,是岩石绽开的花朵?
武夷多溪、多涧、多瀑,是个水灵灵的词儿,只要想想,心就一下子湿了。武夷的大地多水,天空也多水,天空又开始飘雨了,荡起 一山涟漪,落的是谷雨的雨吧?
雨中有没有采茶人?谷雨时节多雨,逢上雨的间隙,采茶人散布在山岩上,把一叶叶的芬芳,摘入背篓。山间,一下子溢满岩茶的馥郁味道了。
九曲溪是武夷山最长或者最柔软的一枚茶叶吧?绕着丹山轻轻飘舞着。但或者九曲溪上的一叶叶竹筏,也是一枚枚茶叶变的,一篙碧绿一声茶歌,茶歌悠扬,天地辽阔。这个时节,徜徉在武夷山水间的,不是采茶人,便是品茶人。
山间老农,披蓑衣,戴斗笠,在茶树间走动,若是安静下来,这老农,也像是一株老茶树了。忽然想到了一幅画,在一片草地上,三两女孩,在表演茶艺,一群女孩,像蝴蝶起舞,一个女孩,在弹奏古筝。不知道古筝中有没有“茶曲”,女孩跳得是不是茶舞,我只听到武夷的碧水,叮咚叮咚地,正从远处流过来,或者在向远方流过去。
其实丹山就是一把好壶,碧水是可以用来泡岩茶的好水。在丹山碧水中,静静荡漾的茶叶,因为是岩茶,我总感觉,有一丝沧桑的味道在。
岩茶,渗着石的体温和气息,终究是“沧桑”的茶。喝着岩茶,心中总像是沉淀下了什么,沉淀下的,还是武夷,那一片碧水中的丹山吧?